如果要列舉青島的特色菜,「辣炒蛤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物美價廉,永遠吃不膩,不過我覺得「蔥拌八帶」似乎也應有一席之地。八帶洗凈焯水,口感脆、鮮味足,和大蔥的辣味相得益彰,堪稱魯菜之一絕。
圖一:蔥拌八帶
八帶者,章魚也,世界上最聰明的無脊椎動物類群。章魚乃是頭足綱八腕目蛸科26屬252餘種的統稱,統一特徵之一就是具有八條腕,有幸或者不幸經常被端上餐桌的種類並不多,寥寥數種而已。對於青島人民來說,最重要的「八帶」乃是短蛸/「Octopus ocellatus」(Amphioctopus fangsiao ),蛸科蛸屬。
圖二
短蛸是北方最常見的章魚,沒有之一。還記得這張「青島不僅下雨還下章魚」的圖嗎?圖中的那隻赫然出現在前擋風玻璃的章魚目測就是短蛸,就像飛天拉麵大神的化身從天而降。為啥看上去只有7條腕?應該是角度問題。短蛸能被風吹到汽車上,也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它在青島幾乎無處不在,只有季節合適,隨便一個菜市場或餐館都會有。
圖三
在水產品市場,短蛸們通常都是被集中在水槽中,密密匝匝,毫無尊嚴。它們或懶洋洋地閉目養神思考蛸生,或緩慢蠕動表明自己是個活物,還有的試圖以各種方式逃離,就像一群被俘虜了的低智外星人。為啥會有這樣的聯想?因為早期的科幻文藝作品中,很多外星人的形象就是以章魚為基礎改造出來的。章魚發達的胡桃型大腦和詭異的外貌,給了人們無限的想像空間。
圖四:短蛸
讓我們仔細地端詳一下這位已經魂魄已經去往封神台的短蛸先生,或女士。其胴部一般為卵圓形,各腕較短,其長度大體相等,腕長相當於腦部近2倍。背部兩眼間具一淺色紡錘形或半月形的斑塊,兩眼前方各具一橢圓形的金色圈,注意這個「金色圈」,它是區分章魚種類的重要特徵之一,各種章魚的「小圈圈」顏色不同,卵蛸的就是紫色的。
圖五:長蛸
在青島水產品市場上,經常也能見到另外一種章魚,即長蛸/「Octopus variabilis」。長蛸短蛸,是黃渤海最常見的兩種章魚,恰如其名,二者一長一短,對比十分鮮明。長蛸胴部短小,亞圓或卵圓形,一般腕的長度相當於胴部的2~5倍,遠長於短蛸,但各腕的長度懸殊。長蛸的「小圈圈」什麼顏色?很抱歉這一點我沒有仔細觀察過,反正不太可能是金色。
圖六:真蛸
圖七:真蛸
青島常吃的章魚就這兩種,長蛸和短蛸,以後者居多,也更受歡迎。在我國南方海域,還有一種章魚比較常見,叫做真蛸/Octopus vulgaris。與短蛸相比,本種的體型要大得多,外套膜可達18厘米、體重2.5公斤以上,身體肌肉發達。各腕長度約略相同、約為外套膜長之2.5~3倍。真蛸分布於熱帶海域,南海常見,最北不過舟山群島,黃渤海未發現。
圖八:白灼八帶
從全國範圍來看,常見的就這三種章魚,真蛸吃過一次,並不見佳,最好吃的還是黃渤海的短蛸,吃法多種多樣,不止「蔥拌八帶」一種。我最欣賞的還是白灼整個吃,吃時不能說笑,否則墨汁會噴出來。這個吃法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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