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碎一詞,除去罵人以外,原意應該是雜亂零碎的意思吧,反正不是什麼高大上的詞彙。雖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成為動物內臟的代名詞,至少從側面說明了羊雜的地位之低下。
不過喜愛這一口味的人卻是非常之多的。記得有一次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在草原上請哈薩克牧民宰了一隻羊,幾個知名的「吃貨」非要讓牧民將羊雜碎收拾乾淨後留給我們做燒烤吃。通常的規矩是羊皮及雜碎包括頭蹄都是屬於屠夫的,所以那個操刀的牧民立刻就憤憤不平了,但是聽說可以用羊雜置換一隻前腿時,喜笑顏開的牧民不但把羊雜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還殷勤的請我們喝了一大壺的酥油奶茶,也算是前倨後恭了吧。
所以,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烤羊雜就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典範,下面就講講關於烤羊雜的幾件逸事。
烤假腰子是我在上大學期間的重要美食。究其原因一是美味、油水足;二是價格便宜,適合學生階層的消費,要知道當時腰子八塊,假腰子僅1.5元。到現在我依然還記得我們幾個在下午放學後不行半個多小時到一個小巷子口去吃那家有名的假腰子。假腰子,又名油包肝,估計是因為外形酷似小號的羊腰子(羊腎)而得名。具體做法是將羊肝和洋蔥都剁得很碎,放入咸鹽、孜然調味後,用羊網油包裹成橢圓形,用釺子串起來放在烤肉槽子上慢慢的烤熟。配上經過烘烤調味後二次加工的饢,一頓滋味十足僅僅花費4元的晚餐就完美的謝幕了。
烤羊腸子在我剛上班的一段時間裡曾經是我的晚餐必選。當時我在上運行班,就是工廠的三班倒,尤其是到了前半夜那個班時,我和一同在配電室值守的兵兵基本上每天下午都去那一家要上十個腸子十個心加工上兩個饢配上啤酒,擺在類似炕桌的小桌子上慢慢的品飲著,還發生過被領導發現配電室無人在崗值班的情況,不過我們依然是樂此不疲。現在回想起來,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和兵都已經變成中年油膩大叔了,由於出於健康的考慮,一起吃羊腸子配啤酒的機會就和過去的美好時光一樣似乎再也不會重現了。烤羊腸子一般有兩種,一種是將羊腸子整個翻過來,圓滾滾的腸子切成一段一段的串在鉗子上烤制,口感軟糯、油膩,不屬於我喜歡的類型;還有一種是將羊腸子剖開後切成片狀,烤制而成的,口感類似干煸肥腸或者豬油渣的感覺油滋滋的,非常的可口。而我們經常吃的這一家卻也是有些創新了,他將羊腸子用玉米面腌制,然後燒烤,那滋味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別提了。
說到紅腸,不得不提到的是非常重口味的超超。他也是屬於吃貨那一類的,要不我們也混不到一起,說他是重口味,那簡直是一點都不摻假。有一次他帶著我們去吃據說非常好吃的烤「奶泡子」(也就是羊的RF),在去之前,聽著他眉飛色舞的說著那種口感和味道,不由得食指大動,結果可能真的是心理因素的原因吧,反正是難以承受、無福消受。他還曾經提起過品嘗「牛WAN口」(知道是什麼部位的友友就不要明說了)的經歷,結果直接就被我們貶低的一無是處了。之所以說了這麼久的「惡趣味」的超超,主要原因是烤紅腸的小拜克曾經經常向他借錢維持他那超級好的生意。這位利用業餘時間經常性的利用業餘時間在廠門口賣燒烤的小拜克,他的烤紅腸也算是一絕了,曾經有無數的計程車司機在路邊駐足就是為了過一下嘴癮。但是小拜克是一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許多食客經常性的是慕名而來敗興而歸,可能是游牧民族不喜存錢的原因吧。通常小拜克一旦沒錢了,就來找超超借上50塊,然後自己去市場上批發一些羊雜,花費半天的時間將羊雜收拾好,紅火的生意就此開張。大概到晚上8點左右,他就會用加工好的饢卷上烤好的羊雜過來找超超還錢,就這樣連續經營幾天後,小拜克的攤位再次沉寂下來。後面自然就是再次借錢開張的續集了。他的烤紅腸類似油包肝的做法,將羊肝和少量的羊心剁碎加入花油(內臟油)和洋蔥灌到清洗乾淨不帶任何花油的羊腸子裡,綁成類似火腿腸的模樣在串上釺子慢火烤制。那沾上孜然辣麵子的烤紅腸,一點也沒有腥膻味,一嘴咬下去油脂飛濺滿嘴香辣的感覺,和冰鎮啤酒簡直就是絕配了。說起來又是一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已經變成老拜克的小拜克是不是還在堅守著他的攤位。
時光流逝,因為環保的原因,炭火已經被電氣替代了,那種煙燻火煉的感覺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就是這些獨具特色的美食了,而今的我們也只能坐在整潔的燒烤大排檔中帶著遷就的心情品鑑這味道大不一樣的燒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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