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裡的守望者》
如果能遇到霍爾頓·考爾菲德,我想跟他做一次這樣的對話。
01、
問:人們怎麼看你?
霍爾頓:那時我才16歲,剛被潘西中學開除,這已經是我第四次被學校開除了。
他們覺得我消極、頹廢、滿口髒話、不求上進,除了打架逃課,做事完全不靠譜,是個去參加擊劍比賽,半路上都會把裝備丟在地鐵上的廢物。
還總是動不動就抱怨學校,抱怨全世界,對一切都嗤之以鼻,仿佛只有叛逆、囂張的模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總之,他們管我叫「問題少年」。
而後來,人們稱呼我們——垮掉的一代。
02、
問:你怎麼看自己?
霍爾頓:我一直希望變得更強大更勇敢,但是實際卻是很瘦弱很膽小。
不管是面對潘西中學老毛里斯的勒索,還是斯特阿拉德的拳腳,最後受傷的總是我。
我總是想像自己中彈死掉,這樣就可以逃避這令人絕望的感受。然而我也之敢想想而已,並沒有勇氣真那麼做。
我應該有點敏感和脆弱,總是為那些偽君子的虛假言行感到噁心,他們讓我更加厭惡這個世界。
我一直嘗試努力去尋求真誠與友愛,但我總是失敗。同學、老師甚至我的哥哥都不能理解我,我覺得非常孤獨。
雖然極不願意承認,我還是必須說,我真的很膽小。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其實連一點真正意義上「叛逆」的事,都沒做過!
也許,人生總有那麼一段時間,必定要陷入找尋的狀態,而我恰在其中。
03、
問:你怎麼看學校?
這是個虛偽的地方。
校長勢力、校友偽善,學生們也都學會了偽裝。他們在外面衣冠楚楚精緻漂亮,房間裡卻骯髒邋遢得讓人噁心。
富有的校友捐款,只是想讓宿舍大樓上永遠留下他的名字,而不是真正的慈善。
而學生讀書的目的,僅僅只是為將來可以賺錢買輛凱迪拉克,而不是為了追求更加高尚的目標。
這是個麻木的地方。
沒有人真正關心別人。我被學校開除即將離開,可室友們沒人關心我,他們只是急著借我的新衣服去約會,或者逼著我幫他們寫作業。
瘦弱的詹姆士因為罵了菲爾這個自大的人,而不肯收回這句實話,就被欺負得跳樓摔死,卻沒人敢靠近他。
這是個僵化的地方。
學校只是按照規則完成教育,對觸動人心的感人事毫無知覺。
我英文很好,口頭表達卻不及格,只是因為違反了「口頭表達」不能離題的規則。
可我認為談話是一個不斷發現的過程,當談話自然而然轉到愛和有人情味的話題時,是不應該被全班喊「離題了!」,而強行終止。
這一切都證明,學校只是培養了一批偽君子和利己主義者而已。
利己主義
04、
問:你怎麼看社會?
霍爾頓:我看到更虛偽、更複雜的成年人。
離開潘西中學回家前,我在紐約城裡遊蕩了一天兩夜。我看到有些人在小旅館中做著愚蠢和變態的事,而白天又道貌岸然地消失在人群中。
我衝動地招了妓女卻什麼也不想做;跟虛榮的女友摟摟抱抱又不歡而散,其實只是對成年人的世界充滿幻想,幻想能找到純潔的感情。
可最後,我感覺到的只有深深的孤獨和迷茫。
05、
問:什麼是你最珍愛的?
霍爾頓:我的妹妹老菲瑟,怕她受到一點點傷害。看到她學校樓道里那些下流的字,我憤怒得想殺人。
自然和弱小的生命,都是我想珍惜的。
田野里天真的孩子們,冬天公園湖裡的鴨子們,我為他們的未來深深擔憂——
我就在那混帳的懸崖邊。
我的職務是在那兒守望。
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
我得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
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
我只想當個麥田裡的守望者。
麥田裡的守望者
06、
問:後來怎樣了?
霍爾頓:曾經有人告訴我——
一個不成熟男子的標誌是他願意為某種事業英勇地死去,一個成熟男子的標誌是他願意為誒某種事業卑賤地活著。
這是種痛苦的生活方式,但大多數人會為了生活而背叛心靈。
我陷入孤獨與絕望,生了場大病進了醫院,幾近精神崩潰。
至於後來,我是最終認清了人生成長的歷程,病癒最終回到社會。
亦或永遠躲進不切實際的幻想中,無人知曉。
因為,我生命的創造者——J·D·塞林格,沒有說。
《麥田裡的守望者》作者J•D•塞林格
但我知道,我所守望的那片田野,終將被世人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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