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去過草原。對於草原的印象,來自於影視作品,來自於文學作品。 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策馬奔馳,或者站在草原上靜靜地看著藍天上白雲悠悠、草地上牛羊悠閒漫步,想想都覺得美。
想不到的是,在魯中臨朐,竟然也能見到草原景色,它不是影視作品,它不是文學作品,也不是虛幻夢境,它是實實在在的一個地方——臨朐九山張良墓,一個被稱之為魯中壩上、雲中草原的地方。
從未想到臨朐也有草原風光。有一天,和同事們在閒談,不知從哪兒說起,就說到草原上去了。劉主任說,臨朐也有一個地方,跟壩上草原一樣,特別美。這個地方在九山鎮抬頭村張良墓,我拍的那張獲獎的牛兒在山間吃草的照片就是在那兒拍的。劉主任是攝影愛好者,經常到九山、嵩山、五井、寺頭等山間角落裡去拍攝照片,對臨朐的山山水水瞭然於胸,很多作品獲過獎。張良墓這個地名我們史志辦的同志都比較熟悉,但是從未去過,劉主任的介紹和照片,讓我們不禁心生嚮往。
期待中,一天周末,劉主任帶我們去張良墓。張良墓在臨朐縣九山鎮政府駐地南20餘里的抬頭村,汽車穿行在蜿蜒的山路上,數不清有多少彎,比人生曲折多了。要不是路旁有野花開放、蜂飛蝶舞,頭頂上有樹木遮擋,間或有小溪潺潺,也許早就轉暈了。
從抬頭村北沿顛簸的山路行不數里,遠遠地就看見了雲中草原張良墓。一下車,瞬間驚呆了:遼闊的綠地毯鋪展在山頂上,下午溫和的陽光透過松樹懶懶地照在草地上,藍天上白雲在遊蕩,草地上牛群在悠閒地吃草,好一幅和諧的畫卷,讓人不禁想放歌:「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
在城市裡生活的人們,身體被鋼筋水泥的叢林擠矮了,精神被房子、票子、位子等生活雜事掏空了,心靈被渾濁的空氣污染了。站在這魯中壩上,只覺心情舒暢、渾身通泰,再也想不起那些世間煩事。我是凡人,在這裡,我沒有范仲淹先生「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崇高,也有沒陳子昂先生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偉大,我只想享受這短暫的美好,享受這大自然,享受這美妙的時光,讓時間停頓,讓心靈歇息,管什麼地久天長。
站在草原上,極目四望,遠處是群山連綿,山間有松濤陣陣,只覺得胸懷有無限寬廣,眼界似乎開闊了不少。這才想起,古代的朝廷官員、文人墨客為什麼那麼喜歡登山呢?山間鳥語花香,溪流潺潺,可以撫慰疲憊的身體和靈魂,整理好心情再出發。登到頂峰,欣賞最美風光,一覽眾山小,放大自己的眼界和胸懷,讓思想有一個新的高度而更加樂觀、豁達。攀登的過程,可以體會生活的艱辛,從而體味人生的困苦,產生前進的動力。人生亦如登山,需要不停地攀登,只要努力,就沒有比人更高的山。杜甫登上泰山而知眾山小,才有了胸懷天下的抱負。歐陽修登滁州琅琊山,體味社會安定,人民安居樂業,才能與民同樂而樂。余秋雨登廬山而感嘆:「也許廬山又走上了一段新的旅程?也許它能在熙熙攘攘中構建出一種完全出乎我們意想之外的文化與名勝的對應?」……
張良墓不同於別的山,壩上草原在齊魯大地上是比較少見的。凡是到過張良墓的城市來的人,無不為之驚奇、驚嘆,不用去新疆西藏內蒙古,便可欣賞壩上草原風光。山光悅鳥性,草原靜人心。草原的遼闊更容易讓人心胸開闊,更容易讓人融入自然,更容易讓人產生希望,更容易讓人產生聯想。在這裡不會有時間概念,在這裡不會有空間概念,或漫步,或躺下,或什麼也不用做什麼也不用想,靜靜地讓時光流逝吧。
此山因張良而得名。傳說漢代張良從此經過,看中了這個地方,去世後就葬在這兒了,附近的沂源還有張良橋等地方,歷史的煙雲將張良的足跡淹沒了,很難找到痕跡。漢武帝曾到過沂山,張良為什麼不能到九山,我寧願相信張良真的經過。
張良墓還是一處抗日戰場。抗日戰爭時期,國民革命軍五十一軍曾在此處血戰日軍,譜寫了一曲抗擊外來侵略的悲壯戰歌。戰爭的硝煙早已散去,我們站在這片草原上,不應當忘記那段悲壯的歷史,不能忘記那些英勇犧牲的壯士。歷史的煙雲淹沒了張良的足跡,但抹不去抗戰的記憶,在這兒能時時想起那些長眠的壯士,對他們也算是一種慰藉吧。
雪後的張良墓別具風情,別有趣味。皚皚白雪覆蓋在山頂,到處銀裝素裹,一切都那麼潔靜,能體會到「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意境。雪後的松樹沒有了往日滄桑的氣息,而呈現亭亭玉立的姿態。山、樹、石,幽靜、閒適、隨意,這環境,這氛圍,容易產生禪意,生髮隱身之念,萬籟此俱寂,惟聞心跳音。在這裡,一棵樹是風景,三五棵是風景,一片樹林也是風景,就連一塊塊石頭,也與往日不同,各有特色。在這樣的環境里,你怎能不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