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阿拉伯帝國曾經很強大,如成吉思汗一樣傲視世界,由此興起的一千零一夜般神奇的阿拉伯文化吸引了不少人,但是誰也不會覺得彼時的杜拜是阿拉伯世界的中心。
而今天的杜拜重塑了這個概念,還在極力打造「世界中轉站」的形象地位。
圍繞在帆船酒店絡繹不絕比肩接踵瘋狂打卡的人群,似乎就說明了這一切。
現在去全世界大部分地方,都可以從杜拜中轉,杜拜對我們更是友好,直接免簽。
我們這邊的冬天去杜拜是最好的時節,天氣不冷也不熱,溫和的陽光照耀在臉龐,海風輕輕吹佛著,整個人都愜意了。
我們愜意,有人不愜意,有人還在頂著頭盔,幹著重重的體力活。
杜拜在很多人的心裡就是土豪,可是杜拜也有它很粗糲的一面。杜拜的高樓大廈都是從沙漠裡建起的,很多海邊的沙灘上還有人施工。
杜拜當地人,是肯定不會幹這些苦力活的。
外來人口的大量湧入,把本地人的比例稀釋得差不多了。這些外來打工的人,大部分來自於印度、巴基斯坦、尼泊爾、孟加拉等國,其中印度人最多。
杜拜的本地人日子很清閒,上班時間很短,而且我親眼見證了他們的辦事效率是如何之低,節奏是如何之慢。當然,這未必不是好事,很多時候慢就是快,勤奮不見得就得親自去搬磚,這著實是兩碼事。
高樓大廈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必是親自建成的。
杜拜人很有經營頭腦,天生就是管理者,讓80%的外國人為20%的本國人打工,經濟照樣飛速發展,還落得個清閒自在。
杜拜的街道,常常顯現原始的地貌來,牆壁也是土黃,房屋也是土黃,一瞬間仿佛置身新疆的哪一個地方。
貧瘠的沙子、低矮的房子,與阿拉伯世界今日的奢華形成了反差。
到了杜拜,拚命的想吃中餐,因為當地的食物實在是與我們想像的太大相逕庭了,於人家來說是美食,於我們來說就難以下咽了。
而中餐館不多,畢竟能在杜拜做生意是有很多苛刻的條件的,最後到自己手裡的錢就少之又少了。
我去吃飯的中餐館,在犄角旮旯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蜷縮著。
走出來就是街道,杜拜的日常生活角落,與我們國內普通人的生活也並沒有什麼兩樣。從樸素審美來講,矮一點的樓房反倒顯得小巧可看一些。
樓上沒有陽台,可以清晰地看到居民把衣服搭在窗戶外面。
擁擠狹小的空間感,每一部轎車,每一個小店,更有生活的味道。
到每一個地方,旅行只是非常態,真正的常態是在這裡生活的人,以及他們是怎麼生活的。我問過漂泊在杜拜的朋友,從他們描述中所了解的,跟任何一個北漂、滬漂也沒有什麼區別。
打工的肯定住不起高樓大廈,只能住在老城區,侷促的空間,悶熱的環境,一個床位動輒上千塊,哪裡還有什麼心思享受生活。
杜拜也有從國內來的一些從事非體力勞動行業的,比如做嚮導,給國人講杜拜的風土人情。他們出國來杜拜找工作的時候,也往往是一個人,與老公或老婆長期分隔兩地的比比皆是。
有一個女孩子,出來的時候,跟老公的感情還可以,在杜拜這麼多年,聚少離多,夫妻的感情已經是形同陌路了。問她為什麼不回去,她說,雖然在這掙得也不多,還不如國內的一線城市,可是也回不去了,也許是慣性太大了。
人常常被慣性束縛,不是因為熱愛。
夜幕下,車輛來往穿梭。
杜拜的車開得很快,旁若無人的感覺,不必擔心有人隨隨便便橫穿馬路。
來一張聖聖我從世界最高樓哈利法塔的俯視照片,就很容易看清楚杜拜現在的格局。
從高空看,杜拜並沒有絲毫的「土豪感」,也沒有任何如夢似幻的感覺,而是一座座灰頭土臉的鋼筋水泥,還有看不完的沙地,遠處海洋的藍色反倒成為了最亮麗的色彩。
高高低低的樓房,高的樓反倒很少,低的樓忽然多了起來,心裡原來那個固有的印象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