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中國的未來科幻故事,利用國際頂尖視效水平的一次新嘗試。
作者 | 周矗
編輯 | 鐵林
「請在淘票票和貓眼電影上點想看,8月17號《未來機器城》!」
2018年7月,王尼瑪罕見地在《暴走看啥片》中做了次專訪,大力推薦一部暴走團隊在動畫電影界的首秀作品,《未來機器城》。
圖片來源:豆瓣電影
然而,就在幾天之後,《未來機器城》突然宣布撤檔,原因是要配合「國際發行節奏」,國內上映日期擇期宣布。
這麼一擇期,就擇了一年。
2019年,這部由阿里影業、萬達影視出品的動畫電影,終於在暑期檔中倖存下來,於7月19日提檔上線。而此時的暴走團隊,也經歷了一年多的波折變動。
在這個暑期檔,一向高調的他們,選擇低調地帶著這部作品,重新出發。
王尼瑪曾在節目中說,《未來機器城》一共籌備了六年。
2012年,他在微博上連載了一部叫作《節操都市》的漫畫。其中,有一個小故事叫作《7723》,講述了一個叫作7723的機器人,為了一個小女孩在城市裡辛苦打拚,卻因晶片老化而需要逐漸刪除記憶的故事。
圖片來源:豆瓣電影
《未來機器城》便是根據《7723》的故事改編而來。電影維持了漫畫的情感內核,把老年人的故事擬人化到一個機器人身上,去探討人面對記憶的選擇。
在此基礎上,電影又增加了一個陪伴的故事。
編劇郝雨曾在幾年前接到過一個高中生的私信,那個高中生告訴她,他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原因是父母的忽視。當天警察到了他們家時,這位高中生的父母還正在外面看電視,對房門內孩子的所做所想毫不知情。
這起事件給郝雨帶來了很深的思考。於是,她把影片中的主人公小麥,就設定成了這樣一個生長在「虛假陪伴」中的少女。
7723雖然是個機器人,卻帶給了小麥真實的陪伴。
圖片來源:阿里影業提供
在朝夕相處中,小麥對它從一開始的討厭,慢慢變成了信任、依賴。7723也在這個過程中,學習到了人類世界的情感,甚至還學會了講「土味情話」。
郝雨在《未來機器城》首映禮中提到,自己和團隊製作這部電影的初衷,就是想突破國產動畫電影的現狀,做出一部不僅僅是「中國風」或者「低幼向」的中國動畫電影。
於是,在同行還在中國傳統故事裡找IP的時候,他們率先玩上了科幻概念:在未來世界中,機器人就像手機一樣,人手一個,全方位陪伴人類的衣食住行:梳頭有梳頭機器人、刷牙有刷牙機器人,甚至吃一碗泡麵,都有個會唱歌的泡麵機器人。
創造這一切的,是一位道貌岸然的企業家:龐賈庭。在未來世界,人們把他尊崇為至高無上的偶像,認為是他便利了人類的生活。
不過,機器人真的能夠替代一切嗎?整部電影都圍繞著這樣一個話題,進行了思考。
圖片來源:豆瓣電影
之前一直想做真人電影的暴走團隊,倒是先把這部動畫電影做了出來。「這部電影像是我們這個團隊的孩子一樣,無論過程中有多少次的挫折和失敗,都是為了讓他能夠更好地和大家見面,也是非常寶貴的經驗。」郝雨說。
王尼瑪曾在《暴走看啥片》中說,電影的特技堪稱「幾萬一秒鐘」。
影片籌備初期,經驗不足的暴走團隊花了300萬美金,把創作完全交給了好萊塢那邊的團隊。然而,交付出來的第一版卻讓他們很不滿意。
於是,他們狠下心來,把第一版的東西全部推翻,帶著自己的團隊重新磨劇本,刪掉了很多只有中國或是外國觀眾才懂的梗。
王尼瑪曾形容他們的團隊為「一線水平,三線價格」。《未來機器城》的製作團隊中,有推掉某超級IP加入的導演安恪溫、龍子喬,打七折加入的《銀河護衛隊2》的美術指導Craig等大牌製作人。
三個「安妮獎」的提名,證明了《未來機器城》在動畫技術上的精緻。在堪稱動畫界「奧斯卡」的第46屆動畫安妮獎中,《未來機器城》獲得最佳視效、最佳角色設計和最佳配音三項提名,與皮克斯的《超人總動員2》、迪士尼的《無敵破壞王2》和索尼的《蜘蛛俠:平行宇宙》站到了一起。Netflix還曾在坎城電影節,以三千萬美元的價格買下了它的海外發行權。
圖片來源:阿里影業提供
所以,這是一個中國的未來科幻故事,利用國際頂尖視效水平的一次新嘗試。
但是,新嘗試總是存在風險的。《未來機器城》在豆瓣上的評分為6.0分,很多用戶指出了人物感情和劇情邏輯上的槽點。例如,7723與小麥的感情發展刻畫不夠豐富;小麥的人設不討喜;反派龐賈廷實力過弱等等。
這是許多中外合拍片的弊病,他們努力講一個能讓全世界都認可的故事,但卻很難去按照一方完整的故事邏輯,把故事講完美。
不過,在國內動畫電影炒老「IP」,「拼情懷」盛行的當下,能有這樣一部構思前衛的作品出現,實屬難得。
何況,暴走團隊還準備了一個足夠特別的彩蛋。
《未來機器城》的國語配音中,有兩個讓觀眾十分熟悉的聲音。
影片中的大反派龐賈廷,由演員馮遠征擔當中文配音。時隔多年重返動畫配音的舞台,馮遠征回憶,是因為導演第一印象覺得,他和龐賈廷「長得像」。
龐賈廷 圖片來源:豆瓣電影
「(龐賈廷)他是一個偶像,集中了很多優秀IT人士優點於一身。剛出來的時候很帥,很講究,語言很有煽動性,很激情澎湃,當然他也有野心。」馮遠征對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說。
對演反派經驗豐富的馮遠征,並沒有把龐賈廷單純地理解成一個「反派」。作為一個「老戲骨」,他更希望站在這個角色的角度,把角色的行為合理化,因為只有合理的行為出來後,才能讓角色更「遭人恨」。
馮遠征的表演經歷在配音里也派上了用場。
「給角色配音和通過聲音去表演這個角色,這是兩個概念。」為了更好地讓聲音貼近角色,他經常一邊配著音,一邊想著龐賈廷的樣子「手舞足蹈」。
《未來機器城》在配音上的籌備很早。馮遠征在拿到配音劇本時,甚至還不知道「龐賈廷」長成什麼樣。後來,他讓工作人員給他找了個截圖,才真正認識了他這個聲音的主人。
其中,還有一兩段的配音沒有畫面,只有時長限制,馮遠徵得在固定的時長里講完台詞。「所以首先要掌握節奏,不能說太快,也不能說太慢。」他光是卡時間,就卡了兩三遍。
20年過去了,馮遠征飾演的「安嘉和」依然是很多觀眾的「童年陰影」。但馮遠征並不擔心,觀眾聽到他的聲音會出戲。
「觀眾可能看的過程中,會覺得這是馮遠征安嘉和配的,但我相信,過了一會觀眾就能被帶進劇情。我覺得我自己的聲音塑造能力還可以。」馮遠征笑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