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長達八個小時,拍攝於1970—1972年,是為紀念蘇聯衛國戰爭勝利30周年而拍攝。
全片分五集,分別為《火力弧形網》《突圍》《主攻方向》《巴爾幹人》《柏林戰役》。影片可以從體量上看,可以稱得是前蘇聯規模最大的一部影片。1972年,電影獲得列寧獎金。
參加影片拍攝的士兵計有三萬餘人,坦克一萬多輛,飛機近千架。它由黑白片與彩色片交織而成,黑白片段落,主要是在表現室內戲方面,凡史達林與希特勒出來的大本營戲份,都由黑白片組成,而前線作戰的場面,則由彩色膠片拍攝,可能是過去曾經拍攝過一部黑白的同類型的影片,因條件所限,沒有拍攝對應的戰場戲,所以,後來拍全版的時候,就把過去的黑白版加入到彩色片里了。
影片從庫爾斯克坦克大會戰開始,接著表現了度過聶伯河的作戰,攻占基輔,然後是德黑蘭會議,接著是從白俄羅斯的沼澤地里出擊,期間攻克明斯克之後就是進軍波蘭。出境之後的戰役相對而言比較簡單,攻克柏林是影片的最後重點。
影片結構龐大,人物眾多,無所不包。影片在這些表現發生在蘇聯戰事的同時,還不忘以從容的角度,表現了南斯拉夫游擊隊突圍的段落,波蘭游擊隊從事的猶如今日恐怖分子經常乾的那一套,即把炸彈放在電影院裡炸死德軍,其中一段最為扣人心弦的場景,就是表現德國青年軍官發動的暗殺希特勒功虧一簣的戲劇衝突,這也是電影中最為緊張、最有頭有尾的令人慾罷不能的段落。
影片中的史達林高大偉岸,沿襲著歌頌史達林時期確定的造型基調。所以,這部電影在放映的時候,蘇聯觀眾還是對史達林的形象出現報以熱烈的掌聲。不過,並不能說該片導演對史達林有多麼深厚的發出內心的感情,電影拍攝的七十年代,前蘇聯對史達林的評價稍有升溫,導致了導演應和了時代,對史達林的表現多傾向於正面化。1990年,奧澤洛夫在導演《史達林格勒戰役》的時候,卻抹去了史達林身上的亮點,把他劃入到一個凡人的行列,而這時候,前蘇聯已經處於解體前夕了。
但在《解放》中,影片對史達林這一人物的個性毫無觸及,影片里的史達林就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他就像一個決定戰略的教科書機器人,主要使命就是聽取下面的反映與意見,然後下達指示,甚至自己也沒有什麼表態的,一般情況下,都是說「同意。」最典型的台詞就是「最遲……發動進攻。」他的所有特徵就是催促進攻,而朱可夫的壓力,都是來自於史達林的時間的壓力。
影片中的史達林可能是想表現他的擇善而從,也是和藹可親的,善於聽從下屬的意見,雖然有著自己的觀點,但下屬一提出自己的正確理由時,史達林便以同意作結。他沒有什麼高瞻遠矚,只是附和而已。影片中的這種人物設定,非常不利於人物形象的塑造。其中有一段,羅克諾索夫提出從白俄羅斯的沼澤地里進攻的時候,影片設置出了一點波瀾,史達林先讓羅到後邊去想一想,然後史達林繼續與朱可夫商議從沼澤地進攻的可行性,等到史達林同意從沼澤地進攻的時候,再請出羅,問他是否考慮成熟,這時的羅堅持已見,史達林很快順水推舟,同意了他的方案。這裡的史達林似乎玩弄了一點小技巧。
影片中還通過邱吉爾的嘴,對史達林的東方式的狡猾給予了評述,甚至當史達林寄來一張自己照片的時候,邱吉爾的部屬挖苦了一句:「我發現約瑟夫大叔非常欣賞自己的照片。」
在外交場合中的史達林,話中帶刺,堅持自己的原則,電影這時候似乎力圖表現出他對蘇聯利益的維護,但也沒有寫出他的多麼機智,在影片中,史達林的高大身軀,襯托出其他兩巨頭難以引人注目。總之無論是在國內部分,還是外交鬥爭中,史達林都沒有顯示出特別的超人的智慧。他怎麼看都是一個沒有感情、學舌著台詞的木偶。
史達林整天出入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絕沒有走出一步,也沒有他感情的表現。有一段,表現史達林兒子被捕的鏡頭,但史達林並沒有作出情感的反應,不管他是恨還是愛,史達林都應該作出一點基本的人性的反應,但電影絕沒有半點提及。對史達林情感的諱莫如深,導致影片無法解釋史達林的一切行為。這是蘇聯電影的尷尬。從過去的崇拜史達林時的神化傾向,到這時候的冷漠化定性,史達林這個人物的內心世界,都是一個被封閉的存在。這一撲朔迷離、眾說紛紜的人物,無疑是一個藝術的富礦,但是俄羅斯電影可能還沒有能力表現他真實的內心世界。甚至德國電影都有勇氣以一個女秘書的眼睛來觀看希特勒並把他從一個惡魔還原成一個人的時候,俄羅斯及蘇聯電影未免在這方面太噤若寒蟬了。
相比於《莫斯科保衛戰》中的史達林辦公室,本片中的辦公場所更為簡陋。在《莫》一片中,有朱可夫從外面進入史達林辦公室的鏡頭,可以看出是一種實景拍攝,而在本片中,辦公室只是一個臨時搭起的布景,根本不知道它在克里姆林宮所處的位置。
希德勒在影片中只是一個小丑模樣的人,暴跳如雷,神經失常,不過,這樣的個性基調,總比史達林拿捏著自己,像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木偶要生動得多。
影片對軍官中稍有刻劃的應該是朱可夫。他經常深入前線,有一段小插曲表現了他的處事果斷。朱可夫在視察前線時,一名團長在部隊進攻時居然睡覺休息,對前線的進攻情況一無所知,而他的參謀長卻對答如流,朱可夫果斷地讓兩個人調了一個個,體現了朱可夫事必躬親的品質。但作為一個高級指揮官居然要過問到戰場上如此細小的細節,那麼,蘇軍的這種管理體系能說成功嗎?當然,影片表現了一種戰場上的真實,並且借用這樣的真實來刻劃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