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看塞​​尚油畫展，攝影人能學到什麼樣的東西？ 安光系 昨天沒事兒，轉到了英國國家肖像美術館。 裡面正在展覽保羅·塞尚的肖像油畫展。據說，這是全世界首次以肖像的方式來為這位畫家舉辦展覽。       展覽外面的廣告。安光系攝。 保羅·塞尚（Paul Cezanne，1839年1月19日－1906年10月22日）是一位著名法國畫家，風格介於印象派到立體主義畫派之間。他的作品對於人們從19世紀藝術觀念轉換到20世紀的藝術風格奠定了重要基礎。其作品還對於亨利·馬蒂斯和巴勃羅·畢加索產生過重要影響，並深刻影響了20世紀美術史。 塞尚認為：「畫畫並不意味著盲目地去複製現實，它意味著尋求各種關係的和諧。」從塞尚開始，西方畫家從追求真實地描畫自然，開始轉向表現自我，並開始出現形形色色的形式主義流派，形成現代繪畫的潮流。 門票價格：18鎊，因為週四打折和我持有學生證的緣故，我僅需要支付15.5鎊。 展覽現場，全是肖像畫。整個英國國家美術館的一樓（實際上是二樓）的主展廳裡，陳列著塞尚一生中的大多數重要作品。這些作品來自於全世界公私立美術館，抑或是私人收藏機構。 看遠展覽，大致有以下幾點感受。 1）塞尚拒絕作品和真實對象之間相似性。正如我們在前面所講，塞尚認為：「畫畫並不意味著盲目地去複製現實，它意味著尋求各種關係的和諧。」 正是因為他的這些理解，給了我對肖像的全新認識。他認為，畫一個人物肖像，並不僅僅是去精準地複製現場，而是要提供「物理和精神上」完美結合。也只有這樣的肖像畫，塞尚認為才能稱之為真正的作品。 就攝影人來講，我們現在的相機和設備，足以能精準地複製現實。現代數位技術，已經能讓被攝者毫髮畢現。但塞尚對繪畫的理解告訴我們：攝影也需要去拍攝被攝對象內在的精神。 繪畫之所以值錢，是因為：畫家的每一筆動，都是他或她的心在動。很多年前，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某大學國際藝術學院的院長，跟我說了這一番話。他說，畫家的畫，除了在複製現實，它還在表達精神。       就憑這一點兒，我們也應當注意：攝影師除了精準複製現實，也應當去表達更多的東西。 2) 他改變了藝術家對男人和女人的表達方式。此前，多數繪畫，在刻畫男人時，會將其表現為：力量、重要、有活力的符號。同樣是油畫，在以女性為創作對象時，會 把女性表現為：漂亮、性感，有誘惑力的符號。 倫敦地鐵里的廣告。安光系 攝 正如我們多數文章里指出的那樣，現在的攝影師在拍攝女性時，多以男性為視角，拍出女 性的誘惑，煽動慾望。廣告照片里的女性，多是如此。 塞尚之所以改變了以前畫家表達方式的重要原因：是因為他很重要的創作對象，都是他的 妻子和周邊朋友。1800年最後五年，他的34幅作品中，竟然有一半是畫他的妻子。 塞尚夫人。 他用油畫的方式記錄自己的妻子，畫出來的，不再是慾望的結合體，而是純凈、善良和美 麗。而他身邊的男性，也多是些他所居住在小鎮上的朋友和鄰居。也許因為熟悉的緣故，在表達方式上，他畫的更平實一些。 攝影里有一個重要的研究分類，就是女性主義視角。同樣是拍女性或她們的身體，女攝影 師多數是以欣賞的角度來表現發女性人體。這與男性以相機的名義，進行赤裸裸地偷窺和拍攝，大不相同。       3) 身邊處處皆體裁。塞尚的肖像畫中，並沒有去表現當時巴黎社會裡的高大上人物。多數時候，他在畫自己和妻子，他還在畫自己從事藝術的朋友，在畫身邊的咖啡女 傭、畫患有精神病的叔叔，畫自己的兒子，畫鎮上其他的普通居民。 展覽外面的廣告。安光系 攝。 2008年，我曾在英國皇家藝術協會的展廳里，看到了另一個繪畫展。一位畫家，一輩 子只畫自己的愛人，多數時候是以背影出現的。作品裡，那個背影，慢慢從少女變成少婦，最終變成了老嫗。而繪畫所描繪的場景，幾乎全是家裡。簡陋的傢具、空 空的房屋和那慢慢變老的背影，卻永遠是出奇的美，出奇的安靜。這是一種讓我羨慕的生活狀態：兩個人相依為命，攜手至老。平靜的生活並不平淡。 換作攝影，我們同樣不必捨近求遠。把創作對象，對準自己身體的人和事兒，只要想清楚 了，也一樣能拍出好作品來。 4)塞尚畫一幅畫的時間非常長，他曾因此而廣為人知。如果中間有人半途而廢，他則會 走向一個極端：將已經畫了一半的作品毀掉。時間長，也許是他對自己作品要求苛刻的一個外在表現。今天，在一秒鐘能超過10張照片相機的拍攝的情況下，我們 拍攝一張作品，該花費多少時間？同樣是今天展覽帶給我的思考。 5) 創作時強調自然，不去刻意按排、擺動被畫對象，儘可能讓對方處在一個身體自然狀態。這一點兒，與我們今天提倡的抓拍，也許有共通之處。 6)塞尚的早期創作，粗糙、平實，被認為無視於當時的給畫創作規則。而這些規則，也 曾被當時的繪畫圈子理解為：最好的表現方式。 現在，在國內一片追求美化和為迎合獲獎而拍攝的環境中，能否打破一些常規的藝術準 則，是我們攝影人當思考的問題。當然，打破常規是有前提的：你首先得掌握和熟悉規則，然後才能在原來規則的基礎上，進行突破。否則，就是亂來一氣。 7) 包括自己在內的肖像是表達對社會理解的重要方式。在展覽現場，我們看到了好幾張塞尚的自畫像。其中，有兩張是他戴著帽子，回過頭來面對觀眾。有意思的是， 他的父親是一個帽子製造商，他的帽子好象是他父親的產品。       所以，自拍，抑或是以肖像的形式來表達主題，永遠不會過時。 8) 一張作品形不成藝術的力量。在塞尚作品裡，多數是以系列的方式出現的。他即使是創作同一樣人，畫完一張作品後，他還會再選擇一個角度，再畫上一張。受此啟 發，我們也要提醒自己：同樣在現場，我們攝影人也應該多選一些角度，拍出不一樣的主體來。 9）同樣是展覽，英國國家美術館的相關活動極為豐富。這裡面有跟塞尚相關的音樂會、 演出、演講、不同的創作工作坊，還有專門針對學者、媒體、家庭、殘疾人、教育機構等不同群體的開放日。一場展覽，持續活動幾個月讓活動變得豐富多彩。這是 我們國內攝影展覽值得借鑒的地方。 10)展覽現場的書店，線下銷售也值得我們學習。各種各樣跟塞尚油畫相關的複製品、 畫冊、明信片、手提袋、杯子等等，都成了銷售對象。 展覽外面的廣告。安光系 攝。 這是精神世界的力量，人們在這裡，買走的不僅僅是一個物質，而是當年塞尚為後人留下來的精神財富。 這是值得我們攝影人驕傲的地方，也是我們應該注意的地方。因為，它提醒我們，要認真拍好當下的一切。未來的歷史長河裡，也許我們今天的作品，也能像塞尚的展覽一樣，帶給後人對當下世界的理解，並能影響著他們未來的生活。 在倫敦祝你早安！       2017年英國時間11月9日22時48分、中國時間11月10日6時48分草於倫敦威斯敏寺特大學哈羅校區圖書館，為《中國攝影報》而作。 也歡迎參加我們的畫冊學習班和攝影思維訓練班，掃碼報名： 請註明報名，拒絕一切閑聊者。 其它相關信息請點這裡：我們決定推出兩門課程，與你一起學習攝影 歡迎掃碼，與一群有志於改變自己的攝影人一起交流。 陪我一起去留學，陪我一起學攝影。 歡迎參加！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