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仲基一手抱著小女兒,一手舉湘琦與堂姐的唯一合照,期待有知情人提供線索,幫他找回大女兒湘琦。他說,小女兒與大女兒有幾分相似。
愛女湘琦失蹤時僅1歲半,古仲基為此事與兄長一家反目不相往來
一張泛黃照片里,胖嘟嘟的小姐妹拿著各自心愛的玩具,笑嘻嘻望向鏡頭——鏡頭後,站著彼時還十分年輕的父親古仲基,這對堂姐妹留在膠片上的可愛姿勢,是他與妻子煞費苦心指點的「擺拍」。
這也是古仲基的大女兒古湘琦與堂姐古湘緣的第一張合影,亦是最後一張。那一年,1歲半的古湘琦疑似被人拐走,再無音訊。
事情過去了13年,古仲基和妻子又有了一雙兒女,但對湘琦的思念,始終縈繞父母心間,無法替代。
女兒被伯父帶去與堂姐玩
卻沒再回來
古仲基是來廣州創業的客家人,他有梅州老家祖傳的養雞經驗,2000年左右,他已在白雲區石井鎮潭村定居打理養雞場,在21世紀初,雞場的生意已有規模。
「我養的雞特別受歡迎。」古仲基說,那些年,每天都有活雞運到廣州市區銷售,常常供不應求。2005年5月,雄心勃勃的古仲基將哥哥一家請到廣州幫忙打理生意,兄弟倆同吃同住,有一致的奮鬥目標:靠能力拚出好生活,讓子女都過上好日子。
更有緣分的是,哥哥家有個女孩叫湘緣,剛好比古仲基的女兒湘琦大1歲半,兩人自然成為最好的玩伴。
誰也不會想到,相親相愛的堂姐妹會轉眼分離,而古仲基與哥哥,也因突如其來的意外反目。
悲劇發生在2005年7月3日,古仲基清楚記得,當天下午4點左右,他有事出門,小湘琦被大伯從石井家裡帶出去和堂姐湘緣玩耍。半小時後,大伯只帶了湘緣回家。
「按照我大哥的說法,當天下午,他帶兩個小孩到石井潭村的菜市場玩,孩子在玩水,他就在一米遠的地方看報紙。不到五分鐘,他再次抬頭卻發現,湘琦不見了。他只好帶著湘緣回家。」時隔多年,古仲基仍壓不住語氣里的對兄長的怨氣。
瘋狂尋人
印刷數百份啟事苦求送回孩子
孩子不見了,古家亂成一團。古仲基瘋了一樣跑回去,已經癱倒在地的湘琦媽媽語無倫次,只有湘琦的外公和外婆能夠描述孩子被大伯帶走時的細節。「孩子外婆說,我大哥忽然從外面進來,平時並不帶孩子的他,卻很異常地抱起湘琦往外走,這個舉動很讓人懷疑。」
古仲基一直不相信哥哥說的話,湘琦的失蹤,迅速引發兩家人劇烈爭執,古仲基甚至開始懷疑哥哥賣掉了孩子,但後者堅決不承認。
古仲基告訴記者,孩子失蹤後,他馬上去派出所報警。當晚,還印了500份尋人啟事,在潭村四處粘貼。
在啟事裡,古仲基承諾給送回他女兒的人兩萬元報酬,並且「絕不報警」。但在之後一周時間裡,他從廣州白雲區找到天河區,越秀區、荔灣區、甚至從化、花都……但湘琦如泥牛入海,音訊全無。「那時候,廣州街頭沒有太多攝像頭監控,加上潭村交通便利,湘琦要被別人帶離廣州,實在太容易,而我們,要尋一個孩子,實在太難太難!」古仲基仰天長嘆,眼裡溢滿淚水。
兄弟反目
爺爺聽聞孩子失蹤受刺激病亡
愛女的失蹤,導致古仲基兄弟感情破裂,曾經融洽的家庭關係永遠也無法重拾。
更讓人難過的是,身在梅州老家的湘琦爺爺,知道孩子失蹤的消息後突發腦溢血,飲恨離世。而精神崩潰的媽媽,也多次輕生,如果不是古仲基發現及時,更大的悲劇早已釀成。隨著爭端的升級,古家兩兄弟不斷陷入爭執、猜疑,不久,湘琦的大伯帶著家小回到老家,兄弟倆自此不相往來。
古仲基告訴記者,當年,石井潭村的治安狀況堪憂,湘琦失蹤前,村裡已經丟失過兩個孩子,「一個是給人搶走的,一個是被拐走的。」與他們毫無迴響的失蹤相比,湘琦曾有過一點點線索,「我至今仍記得,女兒的消息曾離我很近。我貼出尋人啟事後,有一個女人聯絡我,說她看到尋人啟事裡的古湘琦,在村口一棵大榕樹下哭,她已經將孩子牽在手上,正打算帶到村治安隊去。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說那是她的孩子,一邊說,一邊把孩子抱著走,不知所終。」
在村治安隊里,古仲基聽該村婦說完,更覺心痛:唯一的一次機會就此消逝了。這些年,能讓他寄託對女兒思念的物品,也只有2005年春節期間,兩姐妹拍下的「藝術照」。
「當時,一歲半的湘琦身高約70厘米,雙眼皮兒,會叫爸爸、媽媽、爺爺。失蹤那天,她身上穿綠藍背衫,下穿白花開襠褲,腳上穿著黃帶子涼鞋。」
「我們一直在尋找,
從來沒有放棄過」
原本,古仲基的雞場生意已經有了起色。「當時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可是湘琦失蹤了,我們全家都沒有心思再打理生意。雞越養越差,最終倒閉!」
女兒的失蹤,是古仲基和妻子心中無法彌合的痛。2016年,他們通過寶貝回家尋親網的幫助,在公安局採集了血液錄入DNA打拐庫。
「我們一直在尋找,從來沒有放棄過。湘琦失蹤5年之後,有人把東莞街頭乞討的一個殘障女孩的圖片發給我,問我像不像湘琦。」古仲基立時趕到東莞,報警、比對DNA,卻發現完全匹配不上,「我們的希望又一次落空。」
2018年,古仲基已經40歲,他仍然不懈尋找女兒。得知新快報啟動尋親圓夢行動,近日,他帶著無緣與湘琦謀面的妹妹來到新快報求助。
4歲的小女兒很黏爸爸,一刻不肯離開爸爸身邊。「自從湘琦失蹤,我們夫婦都很傷心,總想找些方式彌補。湘琦之後,我們又生了一子一女,可惜,我們沒有做生意之後,都只能一邊打散工一邊找孩子,養育這對小兒女,也變得十分吃力。」
【溫馨提示】
如果你就是那個走失的寶貝,或者是可以為「尋親」提供線索的知情人,請撥打本報尋親熱線電話18665089067。
專題策劃:新快報記者 張英姿 專題統籌:新快報記者 潘芝珍 專題采寫:新快報記者 李斯璐
